前往超市的途中,會經過的那間土地廟前,搭起了一個戲棚子。
城市中的神跟人一起,擠在小小的空間裡。廟建在一塊轉角的三角形畸零地上,平時過了六點便會拉下鐵門,天暗時經過時總會想,啊,神也下班了。
這天下午,廟前很少見的擺起了酒席,還有一個布袋戲棚子。後台,一個少年彎身研究著一台手提音響,他身旁的板凳上坐著的微胖男子,正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錄音機放著劇碼的音樂與台詞,男子隨意舞動高舉的雙手,眼神與我相遇了,翹起腿,露出一種無所謂的神情。
台前進行著冗長的對話,正搖晃著身體的那個戲偶,想必是說話的一方;台前與台後,隔著薄薄的一塊布。隔開了錄音機。隔開了男人百無聊賴的臉。
有多少次,我看見台前的光鮮亮麗,而幕後卻充滿了敷衍了事與濫竽充數。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的事,底層卻已經壞死。有如做壞了、沒有味道的海綿蛋糕上,厚厚敷了粉飾的奶油。
吃下去。然後,什麼都不能說。
酒席和戲棚,是為了什麼而辦的呢?是還願酬神,或是神的節日?
而看到這一切,神會怎麼想呢?
或者,神在看嗎?
◎
相片來源:cemalsamli, "redridinghood".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