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30日 星期五
#141
自從今年四月開始工作之後就慢慢停止了打電動的人生。
關於打電動這件事情講起來總有點教人害羞。身為一個文藝少女(?)彷彿就應該跟電動扯不上關係,每每跟別人提起總會換得一聲驚呼。但文藝少年卻是可以打電動的。大約我這人天生就是既反骨又跳躍,偏偏就是要東沾一點西沾一點。
最近由於減藥的關係開始了低潮。平時明明是個喜歡獨處的傢伙,卻因為低潮開始依賴人群,一轉眼才發現,哪有什麼人群呢?在過去那麼多獨處的時間裡,人都已經走散了。
在這樣的心境下又開了角色上線,竟還有幾個遊戲裡的朋友過來招呼。靜靜坐著看大家忙碌,組隊頻道依然滿滿的喊團,依然是我想去又不敢去的新地方;就跟過去一樣,懷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看著那些字句流過,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到哪裡都像是人生。
這不就是我嗎,永遠這麼手無足措,永遠期待著自己能力還不足以應付的世界,卻又永遠缺了一份勇氣和行動力。
2009年10月14日 星期三
#140
或許是因為減藥的關係。
我不太懂醫生在處方裡加上抗憂鬱劑的目的是什麼(讓我放鬆?),對我來說這顆藥只是讓我不停昏睡、以及在停藥之後陷入憂鬱之中。
最近慢慢試著再減低藥的劑量,憂鬱症狀也跟著出現了。腦袋空空的,或許因為習慣了昏睡,晚上回到家往往吃完飯洗完澡看著電視的空檔便會慢慢掉入灰色的睡眠之中。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睡了再久也得不到饜足。
想著未來,想著被卡住動彈不得的現在。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也不知道自己手指在敲打著什麼,內容就跟腦子一樣貧乏而空洞,想著想著也就害怕了起來。
想躲回過去逃避用的小房間裡。
想回去過去每天睡睡醒醒打電動哭泣的日子。儘管我明明知道,那樣不好。
2009年9月13日 星期日
2009年8月31日 星期一
#139
即使我從未說出口,但我總以為你們會知道我。以及我的想念。
不知為何我就是對你們有如此的信心,或許因為我們染上的是同一種病,來自同一個星球,物換星移,我們在這個死死生生的星球上,努力存活。
我很努力,謹守我們當初的誓言。
『我有說過我愛你嗎?』《桃色交易》中的黛咪摩兒對丈夫這麼說。這句話貫穿了電影,成為他們愛情的通關密語。
有些事情無需言語,然而有時也需要言語。在信心喪失的時候,我們僅能依憑言語去確認,像在黑夜中摸清那匹真實的大象。
我只希望我不曾讓你們對我喪失了信心。
當我打了久違的電話而老師在那頭僅憑著一聲喂就認出我,或是今天神奇地(手機轉了震動在包包裡,而我人早些發著眩暈,才從夢中醒來,莫名地伸手去拿電話)接到大師兄的電話時,這些時刻都讓我泫然欲泣。
你們知道我是多麼依賴著你們嗎?
I do。
2009年8月6日 星期四
#138
新買的涼鞋底磨損的厲害,於是昨日拎著鞋盒前往習慣的修鞋鋪子。這家店位在商家與商家之間的夾縫,似乎是原本的防火巷隨便搭了屋頂湊合而成,店中有兩位師傅,一位白髮蒼蒼,一位則年輕一些。雖說是年輕一些,卻也是足以當我父親的年紀。
沒想到店鋪搬家了,我便循著牆上張貼的小紙片,從臥龍街一路走到復興南路與辛亥路口。
天氣悶熱,是颱風前夕陰雨過後的沉悶氣候,空氣溼答答的。很久沒有走這麼長的路了,我一面憂慮著穿了高跟涼鞋的腳趾,一面慢慢沿著復興南路走著。人行道旁隱藏著許多小巧店面的咖啡廳(啊,Rufous在這裡),透著某種悠閒隨意的氣息,像是有沒有客人都僅僅是緣分使然。
新的店舖有了小小的店面,年輕的老闆坐在漆白的櫃檯後面,看見我便靦腆地笑了笑。其實我知道老闆並不記得我,卻也認真聽我大嬸般絮叨著唉唷你們搬家了喔新店面不錯喔。待我拿出鞋來,簡單說明了鞋的狀況:「這鞋跟磨的太多了,還有辦法修嗎?」
「當然可以。」老闆聲音裡隱隱含著自傲。我笑了。
對於貼身物品我總是仔細挑選、珍惜使用。始終相信這些與我相伴的物品之中都有靈的存在,於是我偶爾也會與牠們說話,而我也真的都記得一些與牠們相關聯的記憶。女人的衣櫥裡或是鞋櫃裡或許真的是永遠少了那麼一件,但其實,如果真能找到一件、或一雙珍愛的鞋,那麼我就不想要其他了。
物慾總是費力的。
找過許多家修鞋鋪子,也見過一些師傅,這一位是我最喜歡的。他總是沉默安靜,仔細的觀看鞋子的每個損傷。每當我拿回修好的鞋,看見那些被仔細修補過的痕跡,感動之外也不禁開始想像他工作的模樣:他是否可以從鞋子每一道傷痕中,看見一個人的人生?
可以看見嗎?可以看見的吧。
我想這麼問他。
2009年7月22日 星期三
#137
早上進去門診等待的時候,有個媽媽牽著小女孩的手探頭進來向護士要加掛號的單子,而護士拒絕了她。媽媽生氣地說,你們到底給不給人掛號啊我已經來好幾遍了每次都掛不到是怎麼回事?
護士喃喃地請她下次早點來掛號,因為人很多、掛號人數有限制。當時是早上十一點半,而這個門診屬於特別門診,只在每週二早上九點到十二點之間。就我記憶所及,這些資訊都寫在掛號處櫃檯旁的立牌上,同時也註明了,由於政府規定所以只能看一百四十個病患,請民眾儘早來掛號。
媽媽持續抱怨著她都不知道這些來了好幾次都沒有人告訴過她,然後不斷轉換口氣,軟硬兼施著試圖想讓護士讓她加掛。
她離開後一會兒,再度推門進來,這次討好地詢問護士:既然她在眩暈科當護士,那麼是不是可以告訴她,她女兒在玩的時候轉了一圈頭會暈,該怎麼辦?
旁邊那個全身粉紅的小女孩口裡嚼著泡泡糖,手腳上是粉紅鑲著黑邊的護膝,腳底則是一雙粉紅色的溜冰鞋,正不耐煩地前後滑動著。
這一切我想那位距離我們不過兩步外、正低頭猛寫看診單的醫生都聽在耳裡。
我有一股衝動想開口說,如果妳的孩子真的有眩暈,那麼妳該做的事是,脫下她的溜冰鞋。
我看過很多這樣的人。
我也知道,坐在診療桌那頭那個每天都在面對這些的人,會變成的樣子。
2009年7月21日 星期二
#136
離開醫院後,緩慢走過街道,坐在路邊新設的長椅,緩慢等待公車。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我的病。不知道該怎麼對別人說明、怎麼對醫生說明,連我自己,都還在尋找著適當的辭彙。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這兩個禮拜以來,我始終浸在一種隔絕的恍惚感中,緩慢生活。
再多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我面對的事情,或者是已經足以形容了但我無論如何覺得不夠。
世界逐漸旋轉離去,而我死命抓著,像第一次與媽媽分開的孩子,不肯放手。有時我想,乾脆就這樣掉下去吧,這是病,這只是病,我不應該抗拒──抗拒有用嗎?
包包裡塞著鼓鼓的藥袋。那是五顏六色的恐懼。
吃下去。拿回身體的控制權吧。
但也可能,吃下去。跟上一次一樣丟掉心理的控制權。
我發現我不願意賭,也無法做出選擇。心理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的,而身體的重要則是這個病教我的;但是,身體的疾病比較能說服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兩年前的夏天第一次遇上了我的病,吃了三個月的藥後,撞上那堵我再也不願意遇上的灰牆。牆和那讓我同時也睡了三個月的藥有關係嗎?我不知道但我懷疑。我的身體總是這麼誠實的反映著我的心理狀態,就像是那種傾斜與疏離,被藥物壓抑了,便又回頭轉而爬上我的心。
答案,昨夜的夢告訴過我。然而今天的我已經忘了。
2009年7月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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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2日 星期四
紐約病
或許因為是暑假,或許因為我認識的人之中就有一個正在紐約,而一個將要去紐約。突然想起那裡的空氣,突然思念不已。
對我來說小光的這首歌就代表著紐約。那一年,我帶著這張專輯去到那個島,也是那一年,小光將要成為哥倫比亞的學生,而我暫住的學生宿舍對面,就是哥倫比亞大學。
在那裡的每天早晨,我一定先聽完這首歌才會出門。探險,那裡的每一天都是冒險。我告訴自己要隨時懷抱勇氣。用這首歌。
每當這麼思念的時候我也問自己,這種思念的心情究竟是什麼?我是喜歡那個島呢、還是喜歡當時的自己?或者,我喜歡那時候跟著我一起冒險的人們?
我可以任性的選以上皆是嗎。
那開始其實是一種逃避。我逃開了過去的自己,逃開了在這個島的點滴,飛過換日線,在另外一個島,重新開始。我在那裡找到了我一直想要的關係,即使我當時也很清楚,那是只能在那個島開放的花,回到這個島,便要死了。
因為如此清楚的緣故,所以如期發生的時候我並不悲傷。
因為它美好的有如奢求。
2009年7月1日 星期三
#135
最近一個禮拜,醒來後的兩到四小時間都持續著輕微的暈眩感。
不嚴重,如果我不說就不會有人察覺到,但已經足夠讓我覺得與世界剝離。世界旋轉著,而那速度與我的不同。
我所能想得到最接近暈眩狀態的比喻,是公園裡的地球狀遊樂設施。小時候總是一群人鬧哄哄的爬進那個鏤空的地球裡,被轉啊轉啊的頭昏想吐才一群人又歪歪扭扭地滾出來,因為無法直線走路而笑個不停。停。就是這個瞬間麻煩請倒回去兩秒半。
因為無法直線走路而笑個不停。究竟是為什麼而發笑呢?
小時候的我其實有些害怕地球儀,害怕著身體失去控制的感覺,快要傾倒的感覺。但我還是會和朋友玩,一起暈眩,一起發笑。
為什麼這東西要做成地球狀呢?
每當現在我跟別人說起我的暈眩,總有人的反應是:「去看醫生啊!」
「我看過了。這是沒有辦法治好的病,吃藥只能抑制嘔吐感、並且會讓我一整天都非常非常想睡,這樣子我什麼都沒辦法做......」
「喔。」
然而下一次我說我頭暈的時候,同一個人的反應仍然是:「去看醫生啊!」
於是漸漸的便不想說了。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毛病,但這依然是一種不治之症。如同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的小小病痛一般。
※照片來自這裡 by Paolo Roversi
2009年6月21日 星期日
#134
一直都不是木村的fans也不太喜歡木村一以貫之的演技,但不得不說某些類型戲中的木村確實很討人喜歡,例如說早期的《GIFT》和最近的《Mr.Brain》。
《Mr.Brain》第四集是關於一個有記憶障礙的角色,中川優,一場事故後傷到腦部,從此僅有短期記憶的能力。優原本是個才華出眾的年輕鋼琴家,事故發生後的七年間,仍持續著每日作曲的習慣;而平日的生活,則依賴著便條紙來成為他的記憶。便條紙上寫著,幾月幾號,姐姐很煩惱,幾月幾號,誰送了生活用品來。
這集開始於優的身旁發生了殺人案,而染滿被害人血跡的優則是嫌疑人。為了確認優是否真的是兇手,木村將優所有的作曲曲譜以及便條紙,按照日期排列在一個廣大的房間地板上,這才發現優規律的每日作曲,而每一天也有對應的一張便條紙。
『曲子就像是優的心情,而便條紙則記載了發生了什麼事;兩者相加就等於是優的日記啊。』九十九龍介(木村)站在一地整齊排列的樂譜與便條紙間,如此說道。
那瞬間突然被感動了。
2009年6月4日 星期四
#133
小時候我嗜讀童話故事。
各式各樣的童話我都讀,從伊索寓言到睡美人到白話版搜神記全都囫圇吞下肚。其中有幾個故事(雖然都很驚訝的並不膾炙人口,但究竟是因為不膾炙人口所以我才特別喜歡還是因為特別喜歡才覺得不夠膾炙人口?),直到現在都靜靜的躺在心底。例如說《夜鶯與薔薇》、《母親的故事》,中國的則是《杜子春》。
這陣子想起的童話是關於一對夫妻。丈夫對妻子說,我不愛妳了,妳走吧。妻子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如果有一天我們要分開,我可以從這個家裡帶走一樣我最喜歡的東西。丈夫說,嗯,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我答應妳,妳可以帶走一樣妳最喜歡的東西,不過妳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家。
妻子為丈夫準備了最後一頓晚餐。食物很美味,同時也有上好的酒。妻子溫柔地替丈夫夾菜,丈夫心情愉快地多喝了酒,醉了,趴在桌上睡去。
丈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他睜開眼睛,看見妻子的臉。
「這是哪裡?」丈夫問。
「這是我家,」妻子回答。「你說過,我可以帶走一樣我最喜歡的東西,所以我把你帶回來了。」
丈夫很感動,抱住妻子說,「我們回去吧。」
小時候的我當然不懂得夫妻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懂得男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卻仍懵懂地深深感到悲傷。
故事有著好結局,但這故事卻處處充滿讓人想問「為什麼」的空白。作者是故意不說嗎?
現在我會為這個故事填上自己的詮釋與答案,卻也更加明白,這不過就是一個,童話故事。
2009年5月12日 星期二
蘆葦地帶 ◎楊牧
一
那是一個寒冷的上午
在離開城市不遠的
蘆葦地帶,我站在風中
想像你正穿過人羣─
竟感覺我十分喜歡
這種等待,然而我對自己說
這次風中的等待將是風中
最後的等待
我數著陽台裏外的
盆景,揣測榕樹的年代
看清晨的陽光斜打
一朵冬天的台灣菊
那時你正在穿過人羣
空氣中擁擠著
發光的焦慮
我想阻止你或是
催促你,但我看不見你
我坐下摩挲一把茶壺
觸及髹漆精緻的彩鳳雙飛翼
和那寓言背後的溫暖
滿足於我這個年紀的安詳
我發覺門鈴的意像曾經
出現在浪漫時期,印在書上
已經考過的那一章
我翻閱最後那幾頁
維心的結構主義,懷疑
我的推理方式是不是
適合你,祇知道我不能
強制你接受我主觀的結論
決心讓你表達你自己
二
決心讓你表達你自己
選擇你的判斷,我不再
追究你如何判斷
你的選擇,歲月
是河流,忽陰忽陽
岸上的人不能追究
閃爍的得失
甚至我必須
像你學習針黹
一邊鉤毛線一邊說話
很好很閒適的神色
祇是笑容流露出
些許不寧,有時
針頭扎疼了纏著線團的
食指:是的你也和我一樣
強自鎮靜的,難免還是
難免分心
那是一個寒冷的上午
我們假裝快樂,傳遞著
微熱的茶杯。我假裝
不知道茶涼的時候
正是彩鳳冷卻的時候
假裝那悲哀是未來的世界
不是現在此刻,雖然
日頭越升越高,在離開
城市不遠的蘆葦地帶
我們對彼此承諾著
不著邊際的夢
在比較廣大的快樂的
世界,在未來的
遙遠的世界
直到我在你的哭聲中
聽到你如何表達了你自己
我知道這不是最後的
等待,因為我愛你
2009年5月7日 星期四
#132
路途中看見兩個細小的乾燥蚯蚓屍體。一隻在柏油路面上,失去了立體感;一隻仰著身體,彷彿被時間凍結。
關於蚯蚓這種生物我始終不懂。黑暗濕潤的土壤多好啊,為什麼,要離開呢?是受到什麼勾引或是誘騙呢?
昨夜並沒有下雨,因此不能揣測是受到水分的侵襲。但也許下過了也說不定,也許,牠們孱弱的身軀連清晨的溼氣也無法承受。
有時我因為看見一隻雀鳥的展翅而愉快,有時我因為一隻毛蟲的死亡而感傷,有時我看見正在捕食的生物,皮膚彷彿牠口中的生命一樣疼痛,眼神卻又如牠一般無邪殘忍。這一切就在任何一片落葉的背面上演,我明白,但大多數時候,我選擇視而不見的走過。
比任何時刻都感到痛楚。
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131
你的倩影 是讓人深受打擊
你太確定 總讓人格外猶豫
我的夢想 都有你代替實現
我的青春 只由得隨意浪費
我要凝視你 嫉妒你 才看清楚自己
我要既恨你又愛你 一切才有意義
我再開心 不過是一時得意
我的謙卑 因為怕煞了風景
你的誠實 證明了我的多疑
你的善良 直看穿我的心機
我要凝視你 嫉妒你 才看清楚自己
我要既恨你又愛你 一切才有意義
我要尊敬你 崇拜你 試著挽回自己
你是我心愛的鏡子 天天保持乾淨
我要像你 不該再為誰努力
你們愛我 愛我是你的鏡子
你們愛我 愛我是你的鏡子
你要愛我 我是你們的鏡子
陳珊妮〈鏡子〉《後來,我們都哭了》
我不懂要如何才能又是我們但又是我,我不懂要如何既讓你進入我的心裡頭的房間但又能保持整潔。我比誰都更需要保有我自己一個人的時間和空間,但我又不能抗拒你的要求,即使我很清楚假以時日就是會有,今天的局面。
而我竟然記得,在那些記憶猶新的時間點上,所有你唱過的歌。但那又如何呢,事到如今才恍然明白也於事無補。人生不是善良的故事,走投無路就是,走投無路。
我想是天份不夠難掌握,唱不好的你愛我。
你太確定 總讓人格外猶豫
我的夢想 都有你代替實現
我的青春 只由得隨意浪費
我要凝視你 嫉妒你 才看清楚自己
我要既恨你又愛你 一切才有意義
我再開心 不過是一時得意
我的謙卑 因為怕煞了風景
你的誠實 證明了我的多疑
你的善良 直看穿我的心機
我要凝視你 嫉妒你 才看清楚自己
我要既恨你又愛你 一切才有意義
我要尊敬你 崇拜你 試著挽回自己
你是我心愛的鏡子 天天保持乾淨
我要像你 不該再為誰努力
你們愛我 愛我是你的鏡子
你們愛我 愛我是你的鏡子
你要愛我 我是你們的鏡子
陳珊妮〈鏡子〉《後來,我們都哭了》
我不懂要如何才能又是我們但又是我,我不懂要如何既讓你進入我的心裡頭的房間但又能保持整潔。我比誰都更需要保有我自己一個人的時間和空間,但我又不能抗拒你的要求,即使我很清楚假以時日就是會有,今天的局面。
而我竟然記得,在那些記憶猶新的時間點上,所有你唱過的歌。但那又如何呢,事到如今才恍然明白也於事無補。人生不是善良的故事,走投無路就是,走投無路。
我想是天份不夠難掌握,唱不好的你愛我。
#130
面對一個深受打擊、內心充滿恐懼與悲痛的人,自己
卻只能為她做一點事,這讓知佳子深感愧疚與無奈。
然而,在長年扮演警官角色的生涯之中,知佳子學會
了一個道理。若要持續走這條路,固然少不了全心救
人、助人的毅力。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必須投注相同
的能量,不,更多能量來支撐自己。當自己無法救人、
助人時,也需要更強韌的耐力來面對。
宮部美幸《R.P.G》,p.76
每回看見宮部這樣的文字我都會好過一些。
雖然我當然知道這些事情,可是做起來並不容易,而這些不容易總是讓我覺得孤獨。宮部不曾提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但讀著這樣細小的、在偵探小說中幾乎是不必要的段落時,彷彿感到有一雙溫柔理解的眼睛,看著我說,「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的。」
就不禁要落淚了。
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
#129
2009年4月13日 星期一
#128
在大型貓科動物裡我最喜歡的是獵豹。獵豹其實是比想像中弱勢非常多的生物,生活的相當艱苦而狼狽,眼下兩道黑色的淚痕,眺望遠方的身形卻又如此優美。
不過這篇其實不是要講獵豹,而是獅子。
獅子是群居的動物,每個獅群有固定的領導者與勢力範圍,不管什麼生物,進入這個範圍裡都必須非常小心。包括流浪的獅子。
流浪公獅進入別的獅群範圍,下場就是被領頭的公獅咬死,運氣與實力兼具的或許可以打敗獅王取得領導權。帶著小獅子的母獅呢?小獅子會被處死,母獅則不一定,不過通常母獅為了保護小獅子,會避免誤觸獅群領地。單身的母獅存活率是相對比較高一些的,但也無法保證什麼。
卡通裡帥氣的獅子王其實是個又殘忍又懶惰的腳色。而失去了獅群的獅子呢?
你可以選擇永恆的孤寂,或是死亡。
2009年4月8日 星期三
#127
到了會開始回想誰做了什麼我又做了多少的時刻,就代表已經走向了無可挽回的道路。
大概兩個月前就已經預見了這一刻,只是沒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我似乎總是不斷地在印證著自己的預感。究竟是我真有過人的直覺,還是我太有讓預感成真的天賦?
多希望能有個人能告訴我答案啊。
對於關係我總是太過悲觀。
出嫁
那房子看起來就像是每個人都該實現的夢。
在大城市的鬧區裡是不該有這樣的房子的。隔著一條馬路就是嶄新的像剛削好的鐵的大廈,到處都是興建中的摩天大樓,頂上長著巨大的機械手臂,忙碌地將自己架高。櫥窗裡展示著名牌最新的海報,至於秋冬的流行趨勢,已經穿戴在路上的行人身上。速度,速度,速度,這個地方似乎高聲吶喊著。這裡是整座城市的中心,整個島嶼的樞紐,是島上人們集體快速旋轉的夢。
我們站在鐵製的鏤空雕花柵門前。
柵門有點舊了,上頭生著暗褐色的鏽和綠色的青苔,透過柵門的雕花裝飾,可以看見被綠色植物環繞的中庭裡有座噴泉,正不斷噴出晶瑩的水柱,水花在此刻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像童話裡那座不斷湧出珍珠的水池。
天氣很好,是那種典型的美好秋日,空氣涼冷,陽光金黃,雖然是已經一年即將告終的十二月,但我只穿著一件長袖襯衫,卡其色的薄西裝外套則掛在左手臂上。怕冷的小萍披著紅色的毛衣外套,金箔一樣的光線在她臉上閃耀著,她正在微笑,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日子彷彿就應該微笑似的。
女孩們笑鬧著按下電鈴──傳來悅耳的鳥鳴聲。慧麗甜美的聲音從對講機的喇叭中傳來,說唷你們到啦真快,然後柵門緩緩打開,我們走進玄關,踏進電梯。電梯很窄,小萍擠在我身前,我可以聞見她髮上的香味,是一種甜甜的果香,或許是水蜜桃,再加上一點什麼其他的。
小萍捏捏我的手臂,丟給我一個微笑。
我知道這是小萍的體貼,好讓我覺得自己沒有被排除在外。於是我也回給她一個微笑。
她們正討論下週末的計畫,下週三的耶誕夜要怎麼和男友慶祝,以及各家餐廳耶誕大餐的菜色。誰驕傲的宣布她排到了假,其他只能提早過或者晚過的人則發出羨慕的嘆息。耶誕節,耶誕節雖然已經不是可以放假的節日,但人們依然在意這一天,無關宗教與國家,而是更重要而普遍的節日。耶誕節代表著,緊接著還有跨年、新年、農曆年、西洋情人節,是一連串歡樂節日的開始。每年這個時候,街頭會懸掛著金銀紅綠的裝飾,電視新聞強力廣播著節慶的氣氛,提醒每一個人,耶誕節,耶誕節就要到了。
我今年唯一跟耶誕可能扯的上關係的活動,大概就是今天跟公司的同事一起來拜訪慧麗。慧麗進入公司的人事處已經兩年多,跟業務部的小陳新婚不久,這裡是小夫妻剛買下的房子。雖然是好幾年的舊式公寓,但內部裝潢的很新,乳白色的牆壁一塵不染,象牙色的瓷磚地板,深褐色木製家具與淺灰色的沙發,牆上掛著大螢幕的液晶電視。
慧麗穿著一身米白色的洋裝,站在玄關忙著幫我們拿拖鞋。茶几上已經擺滿水果,透明的大水壺裝滿金黃色的茶,沿著弧形的壺身正滑落一滴凝結的水氣。小萍代表我們送上合資購買的禮盒,慧麗疊聲說,你們怎麼這麼客氣,笑著招呼我們坐下。
房子真漂亮。
謝謝。
家具也挑的真好,這樣簡簡單單的,看起來好舒服。
多虧你們當時幫我出些意見。
這沙發不錯呢,哪裡買的,很貴吧?
這是便宜貨啦,光是頭期款就負擔很大了,家具只好隨便湊合了。
唉唷,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買到像這樣的房子。
別買比較好,這下子被貸款綁死啦!還是做單身貴族好呢。
小陳那麼帥,要是有這樣的老公,被綁死也好啊!
業務部裡的同事在我眼裡看起來經常都很相像,永遠穿著西裝或套裝,拿著公事包,永遠忙碌地講手機。幾年前小陳還是業務部的新人,公司裡最年輕的黃金單身漢,現在卻已經結婚、成家,可以預期再過一陣子就會成為父親。
我在電視櫃上搜尋到幾幅相片,奇怪的是,全都是關於同一隻狗的相片,其中沒有慧麗,也沒有小陳。
我們一一看過新房子的各個角落:小夫妻的新房,整間採取柔和色調的裝潢,床上還掛著宛如公主的紗帳;書房,與家具同色調的深褐色書桌與書櫃,特別鋪設同色的木頭地板;餐廳,就在進門後的左手邊,開放式的設計,從客廳就可以看見;至於廚房,則隱身在餐廳的後方,狹長的結構,卻應有盡有,冰箱、洗碗機、烘碗機、烤箱、微波爐……
小萍抓著我的手臂,像怕我無聊似的,不斷地說話。我可以感覺到小萍的胸部輕輕磨蹭著我的上臂,我試著移開一些,但卻沒什麼用。我向來拿小萍這型的女孩子沒什麼辦法。若不是小萍的邀請,此時我根本不會在這裡,在這裡唱歌似的跟大家一同稱讚房子真好,房間真美,這木頭好漂亮,這顏色好高雅。
但房子確實很美,雖然那些讚美詞漂亮的像是虛假的,我卻不是。
進行完畢後我們又重新在客廳坐下。慧麗打開電視下的機器,有人已經搶先翻開深紅色的大簿子,小萍則幫每個人倒好飲料。50吋的螢幕跳出歌曲名稱,不管手中有沒有拿到麥克風的全都跟著旋律唱了起來。今天妳要嫁給我、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梁山伯與茱麗葉、做你的男人。在小萍示意下,我也點了一首張清芳的出嫁。歌名跳出來的時候,有人大喊,這誰的歌誰的歌?搖晃著麥克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上頭,好像突然清出一個舞台,打上亮晃晃的鎂光燈。這是誰的歌誰的歌?
我尷尬的接下麥克風,然後更尷尬的發現沒有其它人會唱,原本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出現了空隙。我只好捏著嗓子一人分飾兩角,試圖逗樂大家,幸好小萍捧場地笑著槌打我的背脊,氣氛又恢復了,大家又開始吃吃喝喝,拿慧麗做玩笑的題材。
好玩嗎?小萍問我。
好玩。我說
耶誕節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
快去找個人談戀愛吧。
我也希望啊。
唉,看來無法在耶誕節前找到男友了,真討厭啊。
我記得不是有個人在追妳?那個戴眼鏡、高高瘦瘦的……
他噢,前天問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那妳怎麼回答?
我說我考慮看看。他這麼慢才告白,耶誕大餐早就訂不到了耶。
小萍笑著說,瞳孔裡有螢光幕的反射,笑容消失後有瞬間,那張臉的表情消失了;然後很快,那張臉又綻開了笑容。甜美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我想問個問題。我說。
嗯?
那邊,我指著電視旁的相框,怎麼有狗狗的照片啊?
小萍看了看我指的東西。那個啊,是慧麗養的狗。
喔,怎麼放狗的照片,不放婚紗照?
那是因為,慧麗跟小陳,還沒有結婚啊!
喔?我又陷入了尷尬。看來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來了……
哈哈哈哈。小萍咯咯笑著。
不過,既然房子都買了,看來婚禮的日子也定了吧?
嗯……據我所知,還沒呢。
我又驚訝了。
小萍拍拍我,露出那種「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全部說一次好了」的表情。
慧麗進公司後不久,小陳不是就在追她了嗎?其實一開始啊,我覺得慧麗喜歡小陳比較多,但是交往之後,慢慢就變成小陳喜歡慧麗比較多了。去年跨年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出去玩,小陳當眾跟她求婚──有戒指啊、單膝下跪的那套,聽在場的人說,慧麗的表情不像是很開心……也不是早就知道了的那種表情,比較像是,欸,有點困擾。我覺得啦,慧麗其實沒有很想嫁給小陳,只是雙方年紀都到了,又交往的很穩定,所以每個人都覺得他們會結婚,所以就這樣訂婚了。
嗯,而且慧麗有次跟我說,她其實很懶的跟別人約會。
我看根本也是懶得重新找男人吧。
應該會離婚吧,搞不好會不會結都還說不定呢,你看去年求的婚,現在都耶誕節了,快過一年啦!
其他人不知道何時留意到我跟小萍的對話,七嘴八舌的插進話來。
我抬起頭,已經看不見慧麗白色洋裝的身影。
聽說小陳那邊的家人不喜歡慧麗。
欸欸欸,我想問喔,這邊房價是全市最高的吧,慧麗跟小陳怎麼買的起?
好像這房子,都是慧麗家裡出的錢,才付的起頭期款。
那小陳那邊呢?難道都不用出錢?
家具啊,家具是他們出的。
那還不錯啊,家具也是很花錢的。
哪有,你看這沙發,人工皮的。還有桌子也是貼皮的啦,看到那些刮傷了沒?
……那,電視冷氣機什麼的咧?我看都是新的不是嗎?
那些東西是慧麗那邊心疼女兒所以偷偷買的,卡拉ok也是啊。我看啊,如果不是、喔就是妳啦!都妳吵著要來唱歌,不然慧麗根本也不會想要邀我們來看新房子吧。
哈哈,反正他們機器都買了,就來唱免錢的啊!妳看!歌超新的!
嗯……他們這樣兩邊親家不會不愉快嗎。
誰知道呢?
慧麗他們根本也還沒搬過來這邊住,櫥櫃裡都空空的,跟個樣品屋有什麼兩樣。
對喔,慧麗也沒把狗帶過來,她那麼喜歡那隻狗……
慧麗呢?我微弱地問。
到時候要是結不成婚的話,這房子怎麼辦?
賣掉囉。有人說。
一年就要過盡了。
2008/10/30
※原載於明道文藝393期,明道編輯部改名為《新房》。
2009年3月12日 星期四
空白也很好
把置頂拿掉了,
反正怎樣也很難掩飾這邊就是文章少也沒什麼圖片的事實。
會看的就是會看不會再來的就算我每天花枝招展大概也沒什麼屁用。
如果我說有看的舉手有多少人會回這篇?
這是一個我很不想開口的問題因為怕問了反而傷心。
這blog就是回覆很爛我知道,唉。但我懶惰搬家了......
好順便說,暴力熊網站更新了,請至
http://www.chax.cc/main.html?en
開場動畫超嗨!強烈建議一定要等牠跑完開出來!
※貼心小提醒:上班收看的各位,這玩意有音樂!
所以請回家看或者使用耳機山Q!
吼這一定要每天早上來看一遍的啊整個精神都來惹!
那種會動的圖片越做越有手感了(舔嘴唇),
可是這次的什麼圖片都不給抓啊(痛毆)
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
#126
事到如今我仍然當自己是一個擺飾品。
因為你身旁的那些人當我是個擺飾品。
不用否認,我知道的,不用解釋,我了解的。
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改變他們看我的眼神。
這麼久以來不斷和那些眼神交戰,
我的挫敗與悲傷都只是不必要被理解的彆扭。
我累了。我承認我的拙劣。
就當個安靜擺飾品就好了吧?
如果仍要跟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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